To Whom It May Concern (致你/妳),
那時候世界只有我們。
啊,還有音樂。
但音樂和我們無法分開,像是魚鰓一樣,與世界交換著好與壞、新與舊。
其實也可以演化出新的器官,只是在魚缸之中的我們還不知道。
樂團分部練習時,恰巧妳待的長笛分部教室與我值日的生物教室在對面,我們分別在兩個魚缸對視,妳長笛反射日光,在我的波心上閃晃,像是飛鳥掠過的影子,像是妳跳躍的馬尾,像是我眼中的妳眼底的我,像是我們很快溜走很輕的笑聲。
是青鳥。
生物教室裡,妳從對面看不到的暗處,魚缸裡有河豚游著,妳也從那個窗口游走,很快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。
我們是莉茲與青鳥。我看到了妳,妳看到了我,本來只是偶然的點綴,亮眼的過客,但是我們走得更近,愈來愈近,近到察覺彼此不同的道路仍不想分別。
回想起來,「我們」可以是彼此的高坂麗奈、黃前久美子、田中明日香。
孤標的小喇叭,「想成為特別的」人,說想說的話,吹想吹的音樂;直率放砲的上低音號,在尋求愛的路上發現探求的可能和無望,依然成為了她所愛的人們身後的溫柔奧援;已然完備而若即若離,不讓人輕易理解的學姊。
小喇叭和上低音號的安全依附,學姊的矛盾依附…….卻跟我們無關,當我們成為鎧塚霙和傘木希美,霙的沉默遲疑,希美的明朗健談,霙吹奏雙簧管的秀逸,希美一度罷黜長笛的澀滯,不是以誰比較需要誰、誰因而更焦慮作關係中的位階,而是誰更自由,誰更希望誰自由的拉鋸。
於是,故事不再是常見的「霙和希美」悲劇,亂髮的情思可以輕盈纖細,暗沉的水缸交換了天空的顏色,我們並不註定某種命運,也不該為互換而悲傷,誰是莉茲、誰是青鳥又如何呢?我希望妳好,妳希望我理解妳希望我好,無能於強健而穩固的承諾時,事態不用走到可鄙難堪或冷漠斷然的那一步,總有讓依附鬆開的自由。在那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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