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在你身邊》:標準之外的依然堅定與溫柔
三種身分都有其滑稽、挫折和光輝的時刻,透過彼此的境遇交織對應,敏銳地凸顯疾患在日常生活中遭遇細微癥結,卻仍用「照護關係」維持著克制的觀察距離。
甜寒
三種身分都有其滑稽、挫折和光輝的時刻,透過彼此的境遇交織對應,敏銳地凸顯疾患在日常生活中遭遇細微癥結,卻仍用「照護關係」維持著克制的觀察距離。
男孩遇到女孩的愛情故事在另一頭,尷尬、浪漫到別離──雙重的別離。那是被斷開的連結,被斷開的故事,被斷開的「如果在巴黎,一隻旅行的手」。
艾瑪到底是誰呢?沒有人物原型的艾瑪,似乎是拉瑞恩目前為止最具實驗性地憑「空」創作,他像是盡可能創造出一種含混曖昧的人,難以預測她的情感、動機和行動有何一致性和整體性。甚至,她矛盾和發散的特質,讓人們抓不住而開始懷疑,是否僅是如此空洞且無意義。這部電影或許在解讀上更需要觀眾去創作,去嘗試中性化艾瑪的空洞和不可理解。
楊凡感性到不關心政治又要代言,婁燁的作品則似乎不可避免地跟(經中國電影審查「認證」的)政治牽連在一起。
對比起來,在《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》裡,1961年也有一個類似方芮欣,不安地依附著他人,需要靠異性的目光和愛維繫自我價值,對人或事切換著極端看法大好大壞由愛生恨的少女小明。但小明是之於電影中被體制遺棄的少年們男性氣概的獎賞與懲罰,是藉以襯托他們身分焦慮的莫測陰性存在。方芮欣呢?她應著一種對白色恐怖時代的敘事空缺,幾乎像被共同記憶召集回來(除了同樣楚楚可憐的外表之外,相較之下更去性化)的「英靈」——一種聚集轉型正義信念而誕生的「英雄」靈魂。
小丑前身的這個凡人亞瑟佛萊克,是如此單薄。希斯萊傑飾演的小丑連最瘋狂的時刻都處在玩弄愚民的制高點,而瓦昆菲尼克斯的小丑渺小卑微,是在犯罪狂歡浪潮中意外被拱上浪尖的愚人節國王。他的邪惡不是屬於未知的恐怖,也不是來自自身疾病,而是要怪罪世界太荒誕,讓簡單的心無所適從,不在沈默中滅亡,只能在沈默中爆發。
透過適可而止的回返,McBride 也達成了自身的救贖,他發覺父親專注地、無止盡追尋的宇宙太過龐大美麗,那裡的愛與溫度太稀缺──比他這樣的非人以為自己低限所需要的還稀缺。非人若是天生,則像是個小木偶成為人的故事:他在太陽系邊緣認識到極限,觸碰到邊界,有了邊界,才框限出他原來是人,折返出自己的疆域。
而重點卻在於如何描摹這個秘密之灼人的過程,「為何」並不那麼重要,「如何」灼人、人又得不得不如何反應⋯⋯故事「如何」去說才是這部電影所關心的。
我深刻地感覺那個「看向」。我曾覺得我不需要那個「看向」,我不需要回報,我只要我的那份看向,我不要入戲,我只要幾乎入戲,如同你們只是幾乎愛上,我只要戀著你們的戀,失戀著你們的失戀。